第 3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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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一道溫熱的身軀從身後靠來，左手就著她的手握弓，右手從她身後環住肩覆弦，原本磨人的日光也被遮擋，只留帖服面龐輪廓的陰影仍在。
隔著衣襟，汝陽聽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心跳聲，沈悶有力，又好似比往常偏快了些。
“專心。”
離得太近，聲音隔著衣料先從胸腔到達汝陽耳中，眾目睽睽之下，刺激且暧昧。
握弓的姿勢被重新調整，伴隨著條理清晰的講解，汝陽漸入佳境，對準遠處箭靶。
弓弦要拉出一個漂亮的滿月，汝陽本身臂力就足，幾乎是輕易打開。
拉弓，射箭。
正中紅點。
甚至穿透了前一箭，箭桿裂開兩半，落於地上。
汝陽放下弓，夜燭隨即松手退開。
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，有些上道的已經開始吹捧楚王英勇、公主聰敏，反應稍慢些的至少也在附和。
蔣昱將二人把手射箭的場景看在眼裏，跟著恭賀，笑意中帶了絲苦澀。
黃煥盯著遠處穿過紅點的兩道箭矢，握緊手中彎弓，不言語。
魏棠已為人母，見表弟癡情模樣，欲言又止，轉身去與汝陽說話。
煦鬯從聽到那極淩厲的破空聲，便心有戚戚，他在戰場上都對付不過的人，真的能在他眼皮底下將這明顯寵在心尖上的妹妹拐走嗎。
煦微一邊忙著讓楚王註意自己，一邊對上兄長左右猶疑，忙眼神鼓勵。
只有汝陽知道，夜燭立刻松手退開，是自己借著裙擺，踩了他一腳。
她狀若無意瞟了他一眼，什麽時候這麽不經踩了，怕被南越王女看見？
最開心的莫屬葉安，穩重皮囊下，是不經意間透露出的微翹的嘴角。
不過他很快發現有個敵視他的同齡小娘子，似乎再不喜他的高興，見他看過來，就直接把頭扭開，去和汝陽公主嘰嘰喳喳說著話，兩人之間頗為熟稔的模樣。
再熟稔能越過自己和汝陽之間去？能越過皇叔和公主之間去？
葉安也把頭扭開，女子罷了，等皇叔與公主生娃娃的時候，只能坐在產房外面那一桌。
夜燭不知道自己的好侄子在想些什麽，他不過是退開一寸，轉瞬間便被人群沖開，汝陽和他身邊各圍著一群人，難以靠近。
夜燭難得抿唇，不快地看著汝陽身邊跳得最高的煦鬯。
不知誰喊了句，不如郎君與娘子兩兩搭檔比試。
作為年紀不大但身份最高的葉安，很快表示自己不參與只主持比試。
他補充道，“不如先射靶，每人十箭，得環多著先進林中，驪山晚照前歸，看誰獵得最多。”
眾人皆道好，葉安則給自家皇叔使眼色。
除去葉安，剩下人裏身份最高的便是汝陽與夜燭。
夜燭身邊無人敢靠近，汝陽身邊，到底有幾個大膽的，問可否與汝陽同隊。
遠處宮人已經立好新靶，汝陽單手勾著弓，站在大石上，視線在幾人間逡巡，最後落在夜燭身上。
夜燭握緊弓，正準備上前，卻見佳人眉眼彎彎，笑道，“那邊請煦鬯與本公主一隊吧。”
一時間，眾人敵視的目光紛紛投來，不明白汝陽怎麽挑選了這人。
比起郎君們的憤懣難解，女郎們打量片刻煦鬯體貌，倒有些明白汝陽選擇。
夜燭驟然想起回京前聽說的，煦鬯被特意拉去鍛煉體格、打理容貌，他目光沈下。
煦瑤，好得很。
遠在南越的煦瑤打了個噴嚏，心想果真入秋了，吩咐人可以撤下冰盆了。
煦鬯箭術確實不錯，雖不及夜燭，在尋常郎君裏也算出彩，彌補汝陽前幾箭出師不利，最後得了個不錯的成績。
汝陽讚許地看了眼煦鬯，在一旁等其他人比試完。
第二個上的是黃煥與魏棠，表姐弟顯然是做姐姐的陪弟弟來，只是魏棠自小學的就是詩書之道，成婚後與文人夫君琴瑟和鳴，弓箭實在玩不來，和黃煥中和後，只能算一般。
夜燭看向自己唯一認識的小娘子吳令，他知道這是汝陽私下認的弟子，應當會和葉安一樣，“令兒……”
蔣昱走在吳令身邊，拍了拍她肩膀，兩人去了靶前。
經過夜燭面前，吳令沒多少歉意地歪了歪頭，圍在師父身邊這些人，她最煩楚王，總是能引起師父額外註意。
蔣太傅就好很多。
不過蔣昱天生武學白癡，這些年闖南跑北，一箭射出，不僅手酸了，箭矢也擦著靶過，落在靶後的草地上。
吳令沒多在意，站在靶前，擡手間十發十中，驚起喝彩一片。
吳令驕傲巡視四周，對上汝陽眼眸，方才轉為羞澀一笑。
準備進山打獵的郎君娘子們一對對上前試了箭，餘下的大多是準備只在河谷嬉戲，葉安憂慮地看向皇叔，旁邊汝陽公主已經在和南越王子在討論獵了兔子怎麽炙烤更入味了。
夜燭繃著一張冷臉，自己孤身提弓上前，他一人十發十中就足夠了。
不知是心裏帶了氣，還是聽炙烤兔子著急，夜燭每一箭都淩厲至極，接連射穿了好幾個靶子。
周遭逐漸安靜下來，汝陽蹙眉，正準備吩咐人去提醒夜燭，把所有箭靶毀壞是要讓後面的人都別比試了？
卻見煦微先提著裙擺過去，與旁側記錄的宮人道，楚王殿下無人同隊，自己正好也是，餘下的人都已成對，不如將他們二人的成績記在一處。
宮人不敢做主，想去請示夜燭，楚王拉弓射箭好不威風，根本不理人，汝陽抱臂笑說，“這不是挺好，記吧。”
宮人匆匆低頭，把二人名字記在一處。
還在拉弓的夜燭沒什麽反應，連力道都無甚變化，被汝陽喊來的宮人詢問公主有什麽吩咐，汝陽擺了擺手讓她下去。
隨意。
愛毀就毀。
別比試了算了。
夜燭發出十箭，結束比試，見到宮人手中的記錄冊，問起為何將他名字和煦微寫在一起，宮人沒料到向來以耳目敏絕的楚王殿下沒有註意方才的動靜，腦中飛快籌算著措辭，靈機一動，道，“是汝陽公主吩咐的。煦微姑娘也沒有同隊的人。”
夜燭怔住，沈默看向不遠處的汝陽。
汝陽註意到夜燭眼神，輕哼了聲，不理他，與自己身邊的煦鬯繼續道，“本公主還喜歡吃鹿肉，你屆時幫我獵頭鹿來，晚上我們一起烤著吃。”
煦鬯認真聽著汝陽說話，有些好奇，“獵鹿應當要到山林深處去吧，會不會比較危險。”
汝陽搖了搖頭，“驪山臨近京都，游人如織，即便深處也少有猛獸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煦鬯點點頭，不知在想什麽。
所有人比試完，參與比試的隊伍按照次序進山。
不少人在核對次序，煦鬯借機與煦微走近，低聲道，“公主說驪山上少有猛獸……”
煦微瞪了兄長一眼，“猛獸少便多撒些藥粉，我們當初怎麽對煦瑤那小蹄子現在就怎麽做。”
見煦鬯目露猶疑，煦微倒吸一口氣，推了他一把，“你不會真喜歡上這公主了吧？”
煦鬯拂開煦微的手，質問道，“你自己不也是，追著楚王不放，不就是楚王比皇帝更年輕俊俏。”
兩兄妹險些吵架，周圍人頻頻遞來關註目光，煦微趕緊重新壓低聲音，從自己袖中拿出一小瓶粉末，塞給煦鬯，“楚王還是對我不冷不熱的，這瓶也先給你，英雄救美總是最有用的。……若是不小心看了公主身子，你就去向大周皇帝求娶公主，看他敢不放人。”
煦鬯遲疑片刻，還是接下了粉末。
汝陽這隊第一個入場，等煦鬯一過來，兩人便整裝進入山林。
不知是否是煦鬯錯覺，他總覺得在離開他人視線範圍後，公主待他冷淡了許多。
兩人連著獵了好幾只兔子，靠在樹下休息。
煦鬯趁汝陽不註意，將粉末抖在自己袖子上。
“你在做什麽？”汝陽不知何時站起，指著煦鬯手中的粉末瓶。
她早就註意到，這兩兄妹走前就不知在說什麽，煦微還遞了個瓶子給煦鬯。
煦鬯一驚，險些將粉末打翻，故作輕松道，“南越多蚊蟲，這是南越特有的驅蟲粉，只是氣味難聞，尋常人不愛用，但效用卻是極好的。”
汝陽狐疑掃視煦鬯，將粉末瓶從煦鬯手中奪來，“當真？”
煦鬯背後冷汗直冒，此前汝陽公主雖算不上溫柔，但也是極親和好說話的，現在卻……比當初在軟牢裏不斷折磨他的煦瑤還要恐怖。
“是……”煦鬯大著膽子道，“殿下若不嫌棄，盡可取用。”
汝陽打開瓶子，放在鼻下輕嗅，確實難聞，“不必了。”她來之前已經將衣裙用艾葉熏過。
兩人一前一後再度往山林深處走去。
汝陽袖中藏著匕首，手裏握弓，身上背箭，警惕著四周。
不對勁。
汝陽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，她從背後抽取一箭，提前搭在弓上。
煦鬯離汝陽近了幾步，“殿下可是找到了野鹿？”
人跡罕至的山林深處，即便已是秋日，間隔極近的樹木還是將天光遮了大半。
“不是。”汝陽凝神看向灌木叢中，與一雙幽綠的眼睛對上，她毫不猶豫射出一箭，“是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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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溫熱的身軀從身後靠來，左手就著她的手握弓，右手從她身後環住肩覆弦，原本磨人的日光也被遮擋，只留帖服面龐輪廓的陰影仍在。
隔著衣襟，汝陽聽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心跳聲，沈悶有力，又好似比往常偏快了些。
“專心。”
離得太近，聲音隔著衣料先從胸腔到達汝陽耳中，眾目睽睽之下，刺激且暧昧。
握弓的姿勢被重新調整，伴隨著條理清晰的講解，汝陽漸入佳境，對準遠處箭靶。
弓弦要拉出一個漂亮的滿月，汝陽本身臂力就足，幾乎是輕易打開。
拉弓，射箭。
正中紅點。
甚至穿透了前一箭，箭桿裂開兩半，落於地上。
汝陽放下弓，夜燭隨即松手退開。
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，有些上道的已經開始吹捧楚王英勇、公主聰敏，反應稍慢些的至少也在附和。
蔣昱將二人把手射箭的場景看在眼裏，跟著恭賀，笑意中帶了絲苦澀。
黃煥盯著遠處穿過紅點的兩道箭矢，握緊手中彎弓，不言語。
魏棠已為人母，見表弟癡情模樣，欲言又止，轉身去與汝陽說話。
煦鬯從聽到那極淩厲的破空聲，便心有戚戚，他在戰場上都對付不過的人，真的能在他眼皮底下將這明顯寵在心尖上的妹妹拐走嗎。
煦微一邊忙著讓楚王註意自己，一邊對上兄長左右猶疑，忙眼神鼓勵。
只有汝陽知道，夜燭立刻松手退開，是自己借著裙擺，踩了他一腳。
她狀若無意瞟了他一眼，什麽時候這麽不經踩了，怕被南越王女看見？
最開心的莫屬葉安，穩重皮囊下，是不經意間透露出的微翹的嘴角。
不過他很快發現有個敵視他的同齡小娘子，似乎再不喜他的高興，見他看過來，就直接把頭扭開，去和汝陽公主嘰嘰喳喳說著話，兩人之間頗為熟稔的模樣。
再熟稔能越過自己和汝陽之間去？能越過皇叔和公主之間去？
葉安也把頭扭開，女子罷了，等皇叔與公主生娃娃的時候，只能坐在產房外面那一桌。
夜燭不知道自己的好侄子在想些什麽，他不過是退開一寸，轉瞬間便被人群沖開，汝陽和他身邊各圍著一群人，難以靠近。
夜燭難得抿唇，不快地看著汝陽身邊跳得最高的煦鬯。
不知誰喊了句，不如郎君與娘子兩兩搭檔比試。
作為年紀不大但身份最高的葉安，很快表示自己不參與只主持比試。
他補充道，“不如先射靶，每人十箭，得環多著先進林中，驪山晚照前歸，看誰獵得最多。”
眾人皆道好，葉安則給自家皇叔使眼色。
除去葉安，剩下人裏身份最高的便是汝陽與夜燭。
夜燭身邊無人敢靠近，汝陽身邊，到底有幾個大膽的，問可否與汝陽同隊。
遠處宮人已經立好新靶，汝陽單手勾著弓，站在大石上，視線在幾人間逡巡，最後落在夜燭身上。
夜燭握緊弓，正準備上前，卻見佳人眉眼彎彎，笑道，“那邊請煦鬯與本公主一隊吧。”
一時間，眾人敵視的目光紛紛投來，不明白汝陽怎麽挑選了這人。
比起郎君們的憤懣難解，女郎們打量片刻煦鬯體貌，倒有些明白汝陽選擇。
夜燭驟然想起回京前聽說的，煦鬯被特意拉去鍛煉體格、打理容貌，他目光沈下。
煦瑤，好得很。
遠在南越的煦瑤打了個噴嚏，心想果真入秋了，吩咐人可以撤下冰盆了。
煦鬯箭術確實不錯，雖不及夜燭，在尋常郎君裏也算出彩，彌補汝陽前幾箭出師不利，最後得了個不錯的成績。
汝陽讚許地看了眼煦鬯，在一旁等其他人比試完。
第二個上的是黃煥與魏棠，表姐弟顯然是做姐姐的陪弟弟來，只是魏棠自小學的就是詩書之道，成婚後與文人夫君琴瑟和鳴，弓箭實在玩不來，和黃煥中和後，只能算一般。
夜燭看向自己唯一認識的小娘子吳令，他知道這是汝陽私下認的弟子，應當會和葉安一樣，“令兒……”
蔣昱走在吳令身邊，拍了拍她肩膀，兩人去了靶前。
經過夜燭面前，吳令沒多少歉意地歪了歪頭，圍在師父身邊這些人，她最煩楚王，總是能引起師父額外註意。
蔣太傅就好很多。
不過蔣昱天生武學白癡，這些年闖南跑北，一箭射出，不僅手酸了，箭矢也擦著靶過，落在靶後的草地上。
吳令沒多在意，站在靶前，擡手間十發十中，驚起喝彩一片。
吳令驕傲巡視四周，對上汝陽眼眸，方才轉為羞澀一笑。
準備進山打獵的郎君娘子們一對對上前試了箭，餘下的大多是準備只在河谷嬉戲，葉安憂慮地看向皇叔，旁邊汝陽公主已經在和南越王子在討論獵了兔子怎麽炙烤更入味了。
夜燭繃著一張冷臉，自己孤身提弓上前，他一人十發十中就足夠了。
不知是心裏帶了氣，還是聽炙烤兔子著急，夜燭每一箭都淩厲至極，接連射穿了好幾個靶子。
周遭逐漸安靜下來，汝陽蹙眉，正準備吩咐人去提醒夜燭，把所有箭靶毀壞是要讓後面的人都別比試了？
卻見煦微先提著裙擺過去，與旁側記錄的宮人道，楚王殿下無人同隊，自己正好也是，餘下的人都已成對，不如將他們二人的成績記在一處。
宮人不敢做主，想去請示夜燭，楚王拉弓射箭好不威風，根本不理人，汝陽抱臂笑說，“這不是挺好，記吧。”
宮人匆匆低頭，把二人名字記在一處。
還在拉弓的夜燭沒什麽反應，連力道都無甚變化，被汝陽喊來的宮人詢問公主有什麽吩咐，汝陽擺了擺手讓她下去。
隨意。
愛毀就毀。
別比試了算了。
夜燭發出十箭，結束比試，見到宮人手中的記錄冊，問起為何將他名字和煦微寫在一起，宮人沒料到向來以耳目敏絕的楚王殿下沒有註意方才的動靜，腦中飛快籌算著措辭，靈機一動，道，“是汝陽公主吩咐的。煦微姑娘也沒有同隊的人。”
夜燭怔住，沈默看向不遠處的汝陽。
汝陽註意到夜燭眼神，輕哼了聲，不理他，與自己身邊的煦鬯繼續道，“本公主還喜歡吃鹿肉，你屆時幫我獵頭鹿來，晚上我們一起烤著吃。”
煦鬯認真聽著汝陽說話，有些好奇，“獵鹿應當要到山林深處去吧，會不會比較危險。”
汝陽搖了搖頭，“驪山臨近京都，游人如織，即便深處也少有猛獸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煦鬯點點頭，不知在想什麽。
所有人比試完，參與比試的隊伍按照次序進山。
不少人在核對次序，煦鬯借機與煦微走近，低聲道，“公主說驪山上少有猛獸……”
煦微瞪了兄長一眼，“猛獸少便多撒些藥粉，我們當初怎麽對煦瑤那小蹄子現在就怎麽做。”
見煦鬯目露猶疑，煦微倒吸一口氣，推了他一把，“你不會真喜歡上這公主了吧？”
煦鬯拂開煦微的手，質問道，“你自己不也是，追著楚王不放，不就是楚王比皇帝更年輕俊俏。”
兩兄妹險些吵架，周圍人頻頻遞來關註目光，煦微趕緊重新壓低聲音，從自己袖中拿出一小瓶粉末，塞給煦鬯，“楚王還是對我不冷不熱的，這瓶也先給你，英雄救美總是最有用的。……若是不小心看了公主身子，你就去向大周皇帝求娶公主，看他敢不放人。”
煦鬯遲疑片刻，還是接下了粉末。
汝陽這隊第一個入場，等煦鬯一過來，兩人便整裝進入山林。
不知是否是煦鬯錯覺，他總覺得在離開他人視線範圍後，公主待他冷淡了許多。
兩人連著獵了好幾只兔子，靠在樹下休息。
煦鬯趁汝陽不註意，將粉末抖在自己袖子上。
“你在做什麽？”汝陽不知何時站起，指著煦鬯手中的粉末瓶。
她早就註意到，這兩兄妹走前就不知在說什麽，煦微還遞了個瓶子給煦鬯。
煦鬯一驚，險些將粉末打翻，故作輕松道，“南越多蚊蟲，這是南越特有的驅蟲粉，只是氣味難聞，尋常人不愛用，但效用卻是極好的。”
汝陽狐疑掃視煦鬯，將粉末瓶從煦鬯手中奪來，“當真？”
煦鬯背後冷汗直冒，此前汝陽公主雖算不上溫柔，但也是極親和好說話的，現在卻……比當初在軟牢裏不斷折磨他的煦瑤還要恐怖。
“是……”煦鬯大著膽子道，“殿下若不嫌棄，盡可取用。”
汝陽打開瓶子，放在鼻下輕嗅，確實難聞，“不必了。”她來之前已經將衣裙用艾葉熏過。
兩人一前一後再度往山林深處走去。
汝陽袖中藏著匕首，手裏握弓，身上背箭，警惕著四周。
不對勁。
汝陽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，她從背後抽取一箭，提前搭在弓上。
煦鬯離汝陽近了幾步，“殿下可是找到了野鹿？”
人跡罕至的山林深處，即便已是秋日，間隔極近的樹木還是將天光遮了大半。
“不是。”汝陽凝神看向灌木叢中，與一雙幽綠的眼睛對上，她毫不猶豫射出一箭，“是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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